浅论《西游记》中的讽刺手法

时间:2021-04-04 14:08:48 论文范文 我要投稿

浅论《西游记》中的讽刺手法

  内容摘要:《西游记》中的讽刺,无论是用对比、重复的手法来对恪守佛家教义和封建礼教唐僧的迂腐、荒唐的讽刺嘲弄,还是用夸张、幽默、象征的手法对天国、地府、佛土,以及九个人间国度的丑恶的人情事态的讽刺揶揄,都深刻地反映了作者的愤世嫉俗之情,以及对丑恶的现实人生的批判和否定,同时,以哲理的角度反映着人类对真善美的执意追求,反映着人的主观能动性不断改造着自然和社会,为实现人类向往的目标进行的不屈不挠的斗争。

  关键词:西游记 讽刺 手法

  Content abstract: When it comes to the satiric writing techniques in a journey to the West, it deeply represents the author's cynical feeling of distrust and critical and negate the ugly reality life, whether using the ways of contrast and repetition to satirize the Monk Tang ' s doltish and flimflam,who always observes the teachings of Buddha and the feudal code of ethics or using the ways of inflation, humour and symbolization to satirize ugly the ways of the world in heaven, in hell, and nine paradises on earth. All together, it indicates the complete pursuit of integration of truth-seeking,moral-establishing and artistry in teaching and the people's subjective activity to transform nature and society continuously and to fight for realizing the goals which people want to find based on the philosophy angle.

  Keywords :a journey to the West satire means

  《西游记》以其杰出的讽刺手法艺术为我们展示了形形色色的画面,诸多专家学者对《西游记》中的讽刺手法进行分析,他们认为作者用不同的表现手法对封建社会人人敬畏的天庭、地府、神圣的皇权、庄严的神佛、庞大的官僚机制、法律乃至许多世俗哲学都进行了揶揄讽刺,显然作者希图用自己那奇幻之笔去净化世俗社会,唤醒人们久被压抑的人的自尊。《西游记》基本的美学风貌是喜剧性的,其中自然也包括“喜剧的变简的一支流”———讽刺[1]。强烈的讽刺因素是《西游记》喜剧风貌的重要构成部分。本文通过三方面的内容进行展开,并且通过各自不同的表现手法予以实现,对不合理的、丑恶的乃至反动的事物进行揭露、批判和嘲弄,借以针对社会的锢疾,最终上升为社会性的鞭笞与嘲讽。本文对《西游记》中的讽刺手法进行进一步的解读。笔者对作者进行讽刺手法的描写方面产生浓厚的兴趣,这种见微知著的角度有待于深层次的挖掘!

  一

  就人物形象塑造而言,唐僧是《西游记》中最具讽刺内涵的典型形象。这正是《西游记》深刻的讽刺意蕴的集中体现。

  唐僧是取经集团行式上的首领(实际上却是徒有招牌的傀儡),如果说西天取经在《西游记》中是作为正义事业的象征加以歌颂的话,那么,只是在这个意义上,他才算是个正面人物;但是,就其人物形象的性格内容和思想意义来说,唐僧却基本上是一个被批判的人物。作者对唐僧的批判是通过他思想性格变表现出来的。

  唐僧一再宣扬毫无原则的“慈悲”思想和“仁爱”观念,处处拘泥“温良恭俭让”,不分对象地一味:“行善”,以至人妖不分,颠倒是非:把伪装的吃人妖精当作好人加以姑息、纵容,而对火眼金睛识破妖精、忠心耿耿降妖救主的孙悟空却无端责骂、残酷打击;特别是他还顽固的一概反对杀生,甚至在他历尽灾难,处处遇到妖魔、歹徒要吃他肉的情况下,竟然还认为杀人是天大的罪过,迂腐愚昧达到极点。作者对唐僧的讽刺是冷峻严厉的。

  《西游记》对唐僧的讽刺,是通过一套表现手法实现的,概括起来主要有三种。

  1、 对比反衬

  作品通过对孙悟空和唐僧思想性格的对比,明显地揭示出两者相互对立的特点,用孙悟空反衬唐僧,达到讽刺目的。对比愈明显,区别就愈明显,对唐僧的讽刺也就愈强烈。这种思想性格的对比集中体现在两人对待妖魔、恶人的不同态度上。唐僧在第27回“尸魔三戏唐三藏,圣僧恨逐美猴王[2]”中说道:“行善”姑息不杀,反复鼓吹;“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孙悟空主张斗争,除恶务尽,一再告诫唐僧:“且把这慈悲心略收起”,“只管行起善来,你命休矣。妖精乃害人之物,你惜他怎的!”这种鲜明的对比,以及由此产生的对唐僧的讽刺,在唐僧首次气跑、二度贬逐孙悟空的情节中,得到了充分的表现。

  唐僧首次气跑孙悟空在第14回“心猿归正,六贼无踪”。西行途中第一次遭遇坏人,两人就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态度。孙悟空面对六个蟊贼舞枪弄棒的拦路抢劫,毫不手软地首开杀戒,尽数打死这帮歹徒,救了唐僧性命。唐僧不但不感恩,反而责备孙悟空“无故伤人的性命”,“全无一点慈悲好善之心!”孙悟空据理反驳说:“我若不打死他,他却要打死你哩。”唐僧毫不动心,变本加厉地责他行凶伤生,咒他“去不得西天,做不得和尚!忒恶!忒恶!”孙悟空一气之下,纵身离去。在这里,作品第一次把孙悟空和唐僧不同的思想性格以鲜明对立的方式表现出来,用孙悟空的疾恶如仇有利地反衬唐僧的怜悯恶人,从而强烈的讽刺了唐僧对恶人“行善”的迂腐,荒唐。

  唐僧二度贬逐孙悟空是在第27回“尸魔三戏唐三藏,圣僧恨逐美猴王”。孙悟空一眼看破变作美女行骗的白骨精,不顾唐僧阻拦,一打白骨精;唐僧却人妖不分,说什么“出家人时时常要方便,念念不忘善心”,责怪孙悟空“步步行凶!打死这个无故平人”。白骨精又变老妇行骗,孙悟空毫不犹豫地二打白骨精;唐僧不分好歹,责备他“把平人打死一个,又打死一个”,骂他是个“无心向善之辈,有意作恶之人”。白骨精在变老翁捣鬼,孙悟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三打白骨精,终于结果了这个狡猾多变的妖精,唐僧反而将功作罪,以“一连打死三个人”为罪名,竟一纸贬书,无情的赶走了孙悟空,孙悟空义无反顾地三打白骨精,这种见妖必除、除恶务尽的斗争精神,更显出唐僧人妖颠倒是非,是那么的可笑,可鄙,甚而至于可恶”!

  2、重复强调

  《西游记》经常让唐僧的同一言行一再重复,强调和突出思想性格中的一些基本特征,借以对他进行讽刺。

  唐僧身上最明显,最突出的重复标志,莫过于他反对孙悟空:“杀人”的那套说教言语,什么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一心向善”。什么“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此等等。几乎每遇孙悟空杀妖除恶,他总要喋喋不休地反复唠叨,简直没完没了。作者让唐僧一再重复这类荒谬的陈词滥调,使他显得格外迂腐可鄙,不断加深人们对他的厌恶之感,具有强烈的讽刺作用。

  唐僧身上的重复现象还明显地表现在某些“大情节”之间。如唐僧在第56回“神狂诛草寇,道昧放心猿”,这就是很好的例子。唐僧先是传下“棍下留情”、“切莫伤人”的戒令,不准孙悟空杀人,但是孙悟空为救唐僧大大出手“杀死多人”,大骂他“凶恶太甚”,“无一毫善念”,又念“紧箍咒”加以折磨,最后断然贬逐了孙悟空。唐僧对待孙悟空斩妖除恶的所言所行,无非是这么一套“三部曲”:先是竭力阻挠,然后责之以“杀人”之罪,骂之为“无善”之人,惩之以念“紧箍咒”,最后无情地贬逐。如此一整套的荒唐言行在唐僧身上近乎夸张的重复出现,这就把唐僧一味“行善”而不惜颠倒敌我的迂腐不堪,强烈地凸现出来,起到震聋发聩的讽刺作用。

  唐僧身上的重复现象不仅表现在某些“大情节”之间,而且在同一“大情节”中的各个“小情节”之间也有所表现。

  《西游记》对于唐僧的重复,并不是刻板原样的重复,而且重复之中有变化,有发展,从而更强烈、更突出。

  在孙悟空“三打白骨精”中,唐僧对孙悟空的三次惩罚就同中有异。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是念“紧箍咒”,但第一次稍念即罢,是“警告性”的,第二次则“颠倒足足念了二十遍”,苦苦折磨孙悟空,“可怜把个行者头,勒得似个亚腰儿葫芦,十分疼痛难忍”。第三次干脆将孙悟空贬逐出去,革除师门,这无疑是最严厉的惩罚。在这里,随着孙悟空斗妖除魔的一发而不可收拾,唐僧对孙悟空的惩罚也步步“升级”。这种重复中的发展、变化,层层增强了对唐僧的辛辣讽刺。

  二

  《西游记》中的讽刺内容是丰富多彩的,这不仅集中体现在对唐僧形象的刻划上,而且广泛地渗透在对天国、地府、佛土以及九个人间国度的别具韵味的描写中。下面,我们来看看两组不同视角的讽刺镜头。

  1、 用精炼、夸张的笔调勾勒“仙境圣地”的讽刺图画

  天国、地府和佛土是世俗传统和宗教信仰中的“仙境圣地”。《西游记》作者善于捕捉它们在美妙纱幕掩盖下的“可笑、可鄙、甚而至于可恶”[3]之处。

  那井然有序的天上世界似乎很庄严、很神圣,实际上腐化不堪。威严至尊的天宫统治集团首领玉皇大帝昏庸无能、不识贤愚,也不会使用人才。这在孙悟空问题上,最为典型。当初美猴王从仙石迸出,玉帝就被他“目运两道金光,射冲斗府”所“惊动”,孙悟空反对天宫,扯旗造反,他开始还故作镇静,调兵遣将,布置压阵,可是一见天兵天将被打败,就“惊讶”变色,惶惶不安;待到“齐天大圣”大闹天宫时,便只好无可奈何地哀叹:“朕心为此烦恼”,便显得六神无主,一筹莫展。从“惊动”到“惊讶”再到“烦恼”,寥寥数语,一针见血而又层层深入地揭露和嘲讽了玉帝昏庸无能的丑态[4]。他虽昏庸无能,却把大事小事都抓在手里,连打雷下雨,下几滴雨都必须由他说了算,错一点就是犯了天条。那个泾河龙王就是误了时辰,克扣了点数,被他砍了龙头,在第41回中车迟国、朱紫国几年大旱,悟空将龙王叫来下几滴雨,可是龙王说:“上天不差,岂敢擅自来此行雨”?《西游记》对天宫统治集团的讽刺,曲折地反映了作者对现实中封建王朝的批判。

  在佛教教义中以阎罗为首的地府该最是执法不阿,铁面无私。可是小说里的阴府判官崔钰却受魏征“万祈俯念生日交情,方便一二,放我陛下回阳”的请托,暗中替唐太宗作弊;见生死簿上太宗应死于“贞观一十三年”,便吃了一惊,急取浓墨大笔,将‘一’字上添了两画“,为唐太宗平添了20年阳寿。这精炼而夸张的一笔,既是对披着宗教灵光圈的地府的莫大亵渎,也是借此对人间官府贪赃枉法的尖锐讽刺。

  作者对取经的目标一一西天佛土,基本态度是肯定的,但是在赞颂声中掺杂一定的揶揄之意。作者在灵山圣境特意安排了阿傩、迦叶“要人事”以及如来之辩护的一段夸张的插曲,就颇耐人寻味。阿傩、迦叶竟公开勒索“人事”,大言不惭地对唐僧说;“有些甚么人事送我们?快拿出来,好传经与你。”唐僧因不知“人事”,遭到百般刁难,被授以无字假经相骗。唐僧无奈只好拿出沿路化缘的钵盂去行了贿。身为佛祖的如来却还强词夺理地公开加以辩护,说什么“经不可轻传,亦不可空取。向时众比丘圣僧下山,曾将此经在舍卫国赵长者家与他颂了一遍,……只讨得他三斗三升米粒黄金回去。我还说他们忒卖贱了教后代儿孙没钱使用。”活像一个贪婪吝啬、守业传代的老财主。在“庄严圣洁”的西天佛土,行了贿、受了贿居然是公开合法的,更有甚者,竟还受到教主的保护和提倡,这对宣扬“四大皆空”的佛教无异是绝妙的讽刺。

  2、 用顺手拈来,涉笔成趣的情节穿插寄寓对丑恶事态的讽刺

  《西游记》中的讽刺还常常有这种情况:作者笔到之处,即景生情,顺手抓住某些情节,利用小说人物的插科打诨借题发挥,对现实生活中种种丑恶的人情世态给予诙谐的讽刺,起到了巧妙地针贬时事的作用。

  第26回写到孙悟空把福、禄、寿三星从蓬莱仙境请到五庄观,碰见猪八戒时,作者笔锋一转,引出一段猪八戒调侃耍三星的有趣插曲:

  猪八戒见了寿星,走上前扯住,笑道:“你这肉头老儿,许久不见,还是这般脱洒,帽儿也不带个来。”于是把自家一个僧帽,扑的套在他头上,扑着手呵呵大笑道:“好!好!好!真是‘加冠进禄’也!”那寿星将帽子摘了,骂道:“你这个夯货,老大不知高低!”八戒道:“我不是夯货,你等真是奴才!”福星道:“你倒是个夯货,反敢骂人是奴才!”八戒又笑道,“既不是人家奴才,好道叫到‘添寿’、‘添福’、‘添禄’?”

  福星、禄星、寿星本是为封建世俗所尊仰崇拜的神仙偶像——世人祈望三星保佑以福、禄、寿。但作者在这里让猪八戒如此“无礼”地对他们戏弄嘲讽,从而在嬉笑怒骂中生动有力的揭穿了福、禄、寿星的卑贱本相:原来他们只不过是连个帽子也没有、企求“加冠进禄”,专给有钱人“添寿、‘添福、添禄”的奴才,通过对福、禄、寿星“加冠进禄”的奴才相惟妙惟肖的描写,痛快淋漓的讥讽了当时社会上追求富贵寿者、功名利禄之徒[5]。

  第四十四回写到孙悟空、猪八戒、沙僧在三清观推到三个“圣像”,分别变作元始天尊、太上老君、灵宝道君时,作者特意让猪八戒把这三个道教始祖的圣像扔进厕所茅坑,并且别出心裁地叫猪八戒念出了一通妙不可言的“祷语”:

  “三清,三清,……你等坐久也且暂下茅坑。你平日家受用无穷,做个清净道士;今日里不免享些秽物,也做个受臭气的天尊!”

  在这里,猪八戒的所言所行是那样尖酸刻毒、毫不留情的亵渎,揶揄了尊严非凡的道教祖师,这实际上鲜明的反映了作者对当时年间受宠弄权、祸国殃民的道士的无比愤慨和严厉鞭挞;你们这班“清净道士”平日里把持朝政、坐久高位,享尽清福,今日里倒要让你们享享茅坑秽物的滋味,做个“受臭气的天尊”吧!其讽刺嘲谑的意味是相当辛辣的。

  三

  作者对阻碍社会进步和人性解放的各种阴暗势力和一切丑恶的东西,作了广泛的揭露和讽刺。通过一系列的讽刺手法展现给读者。

  1、 用夸张、幽默的笔调对当代政治的强烈讽刺

  《西游记》里的天宫是一个庞大的极其严密的神权组织,而天宫的最高主宰者是玉皇大帝,他表面威风凛凛,骨子里不堪一击,他的十万天兵被孙悟空的单人独棒打的七零八落。天上,地下的生灵那怕是犯了一点小错误,玉帝惩罚起来,那才真够狠哩。灵宵殿下侍銮舆的卷帘大将,只因在蟠桃会上,失手打碎了玻璃盏,玉帝就把他打了八百下,贬下凡间,还叫飞剑七日来一次,穿刺胸肋百余下。将他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灶王爷的模样,后来成了沙和尚。昨日还是自己的爱将,今日就是如此下场。天河里的天蓬元帅,只因喝酒调戏嫦娥,玉帝就把他打了二千锤,贬下凡尘。谁知他又投错了胎,成了猪八戒。要是换成孙悟空,他就不敢这样,真是欺软怕硬!

  封建帝王的`荒淫无耻,在小说也有反映。“在比丘国里,有个妖精打扮成道人,携娇俊貌美的小女子进贡与当今;陛下爱其美色,不分昼夜。贪欢嬉戏。如今弄得精神瘦倦,饮食无欲。太医检尽良方,不能治愈”。那妖精道人却因进贡少女,而被比丘国国王封为国丈。那国王听信国丈的秘方,要用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的心肝做所谓“药引子”,据说“服用后有千年不老之功。”唐僧问道这件事,驿丞摇头腰指,只叫:“谨言!”国王做这等荒唐凶残的是,还不许人说,连小儿的亲生父母都“惧怕王法,俱不敢啼哭”,那是多么黑暗的世道啊!

  社会风气败坏,各种黑暗势力结成这样或那样的关系网,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他们保护着社会上的各种贪赃枉法之徒,而人民却有冤无处伸诉,有苦无处倾吐。作品中有多出这样的列子,如比丘国的妖道罪大恶极,最后却被老寿星搭救而去;大鹏怪罪恶滔滔,却和如来有亲,算去辈分来,如来还是那“妖怪的外甥”最后还是受到如来的保护;青毛狮妖先扮道人,害死乌鸡国国王,把尸体抛下井中三年不朽,后夺王位,在乌鸡国作乱,原因是他与海龙王友亲,东狱齐天是他的好友,十代阎罗是他的异兄弟,这等背景岂敢惹;还有更大的关系网,黑河的妖孽赶走河神,占了河神府,河神告状告不动他,“原来西海龙王是他母舅”,狮驼岭的妖魔骇人听闻地“吃了这城国王及文武官僚,满城大小男女也尽被他吃了干净,”谁都对付不了他,问题就是他又过硬的关系网:“那妖精一封书到灵山,五百阿罗都来迎接;一纸简上天宫,十一大曜个个相礼;四海龙曾与他为友,八洞仙常与他会友;十地阎君以兄弟相称,社令,城隍以宾朋相爱![6]”这样的黑幕,又如何能够揭开、打破呢?

  这些看来是神话而实际上是人话的描写,从明朝的社会现实中,可以找出无数例证来。可以说是作者把他所生活的那个时代人民的灾难和不幸加以概括、压缩,写进他不朽的著作之中。据《明史》记载,由于开国以来,僧、道之徒数量急剧增加,那些宗教官员又拥有大量土地或优美的山场,加重了老百姓的负担,是社会矛盾增加。这种状况引起了地主阶级内部的有知之士的极大忧虑。这在作品中有明显的表现。第八十七回描写了凤山郡三年大旱人民遭受的苦难“民田璅而也薄,河道浅而沟浍空。井中无水,泉底无眼。富室聊以全生,穷民难以活命。早在建文时代,杭州知府虞谦就上书要求限制僧、道拥有的土地:“人无过十亩,余以均给贫民。”永乐十几年,翰林侍讲邹辑沉痛上疏:“今山东、河南、山西、陕西,水旱相似,民至剥树皮,掘草根以食,老幼流移,颠踣道路,卖妻子以求苟活。而京师聚僧、道万余人,日耗廪米白余石,此夺民食以养无用也。[7]”从这里,不是可以看出作者对当时的社会现实揭露的深刻性吗?

  2、 用象征的艺术手法表达真实的现实内容

  《西游记》作为一部寓言小说当然具有一般寓言的基本特征,这就是他的暗示性、借喻性,也就是象征性。

  孙悟空是贯穿全书的中心人物,他一出场,那十分奇特的出世经历就相当引人注目。而猪八戒、沙和尚、小白龙都是贬下人间的上仙,唯独孙悟空是花果山一块石头中迸发出来的石猴。这就埋下了象征手法,注定要在日后同神的世界发生冲突。

  前7回,这个石猴主要做了如下几件事:出海学道、诛魔王、入龙宫、打地府、闹龙宫。他的故乡花果山本是一方乐土,山中彩凤、玄鹤、麒麟、寿鹿,这些东西在中国人民的传统观念中,历来是祥瑞的象征,花果山自然也是海外理想乐土的象征。但事实上花果山只是作者向往的地方,现实的残忍与黑暗无形的压着天下百姓。僧、道两教在愚弄、麻痹、欺骗、毒害人民的思想,作者就以作品中的花果山为象征,让受苦大众有一种心里寄托的地方——花果山。石猴在这一方乐土中被拥戴为王,过的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但不久,石猴便放弃这样的生活,出海学道,目的就是要摆脱死亡威胁,追求永恒的自由。后来他诛魔王、入龙宫、打地府、闹龙宫,都是为了追求自由,平等合乎逻辑的。

  话又说回来,花果山虽然是一方乐土,但是它不可能超越神界的管辖,成为神界的“世外桃源”,因此,力图“跳出五行山之中”的孙悟空终于还是被压于五行山下,而如来那只手正是神界管辖的化身和力量。

  前7回,阻碍孙悟空实现理想的是来自神界的歧视和打击,后来的西行取经,阻碍则来自妖魔,因此孙悟空西行路上追求理想的行为便主要是表现斩妖除魔的斗争。孙悟空战胜妖魔的“法宝”有火眼金睛、如意金箍棒、筋斗云、七十二般变化、分身发,它们都有一定的象征意义。如果说金箍棒、筋斗云象征着孙悟空的力量,那么,火眼金睛、七十二般变化、分身发则象征着孙悟空的智慧。不仅如此,他的象征还有着更多侧面,更多层次的意蕴。比如,就其斗争目标而言,可以说他是追求自由、平等的化身;就其嫉恶如仇的坚决态度而言,可以说他是正义的化身;从他百折不挠的坚韧性看,他又是意志的化身。进一步挖掘,我们还发现,连孙悟空身上的“先天性“不足及他头上那个紧箍也是有象征性的。这个紧箍,可以把它理解为时代环境束缚的象征,也可以理解为孙悟空自身思想局限性的象征[8]。《西游记》有其独特的象征意义。唐僧性格呈现多样性,象征人们在认识真理,达到理想的过程中的指路碑。孙悟空放纵个性,藐视尊严,反抗权威,象征一种自由思想、斗争精神、英雄气概.猪八戒是个喜剧性形象,他是人们自身弱点的象征.妖魔本性凶残,是社会的丑恶现象的缩影,是困难、干扰、险阻和障碍的象征.神佛有时象征束缚自由,有时象征干扰障碍,有时象征外援力量。西游记离奇变幻的故事和情节,象征人们对真理和理想的渴望,和对成就事业的追求。

  金箍棒是《西游记》中孙悟空使用的武器,也是其形象的重要标志之一,同八戒的铁耙、沙僧的宝杖、唐僧的袈裟一样,是性格与身份的重要标记。离开了这些标记,作为中国经典作品中的经典人物形象就会失掉其鲜明的特征。尽管这种特征在今天看来已经有些定形化、程式化,但其已经深入到人们的审美心理当中,产生了不可改变的印记。金箍棒对孙悟空来说尤为重要,离开了金箍棒,孙悟空就不成其孙悟空。从第3回悟空得此宝,以后几乎每一章节都离不开它,它是地府阎罗争夺生命权的工具,也是与天庭抗争、争取权力地位、实现自己欲望和理想的宝贝,更是除暴安良、横扫妖魔、保护唐僧西天取经、师徒四人成正果的法宝。一根铁棒,打遍地府、人间、天堂,包容着丰富的思想文化内蕴,它显示着小说人物对生命、自由、权力、平等、信仰等的追求,也寄托着作者的希望和理想,还与广大读者内心天生的喜善弃恶、贪生畏死、爱自由、恶专制、求平安、消魔灾的集体无意识愿望相契合,在历代读者心灵中产生着共鸣[6]。金箍棒不仅仅是一件平常的武器,也不是作者创作中随意设置的一件工具,而是一个精心构思、具有多重象征意义的文化符码。孙悟空之所以为五行山和金箍咒所苦,是由于他内心的本我与超我的冲突造成的,而作为本我与超我的媒介的自我尚未定型,不能很好地协调本我与超我之间的关系。如果说以五行山这种压迫形式的文化规范对于孙悟空而言还是外在的话,那么金箍这种束缚形式的文化规范俨然似乎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当他成了斗战胜佛,金箍真的褪去了吗?非也。只是这时他已感觉不到金箍的存在罢了,因为通过取经这一炼魔仪式,以前令他难受的那种文化规范已被内化到他的灵魂中去了。此时的孙悟空可谓“从心所欲,不逾距”,从这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已找到了生命的意义,获得了追寻己久的自由。

  天上的神佛,作为封建“正统派”的象征形象,表面上谈经说教,却常常为了很小的一点事情公报私仇;与他们沾亲带故的一些妖怪,干净了坏事,最终还是受到他们的庇佑,使人奈何不得。

  通过上述的讽刺手法都是用真善美来对照、反衬假恶丑,处处赞扬和褒扬真善美,讽刺和鞭挞假恶丑,构成了《西游记》的嘲讽氛围。同时,也合乎逻辑地揭露出作者对美好的理想,或者说“一种高尚的精神和道德的情操”所追求的“自觉的理想”的肯定和呼唤。[9]

  参考文献:

  [1]鲁迅.再论雷峰塔的倒掉鲁迅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第135页.

  [2]吴承恩.西游记[M].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

  [3]鲁迅.鲁迅全集(第6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第293页.

  [4]周中明.论西游记的思想政治倾向[J].安徽大学学报(哲社版),1984年第4期,56-60页.

  [5]杨政和.论西游记的滑稽诙谐[J].山东大学学报(社科版),1987年第5期,12-18页.

  [6]赵明政.谈西游记中神佛与妖魔的关系[J].中国古代、近代研究(北大复印),1982年第二期.156-161页.

  [7]明史·卷一五O.上海古籍出版社[M],1955年,第4167页.

  [8]姜云.《西游记》:一部以象征主义为只要特色的作品[J].成都大学学报(社科版),1985第五期.98-105

  [9]黑格尔.美学(朱光潜译第二卷)[M].商务印刷馆,1981年,266-267页.

【浅论《西游记》中的讽刺手法】相关文章:

浅论英语教学中的“学困生”论文09-14

分析李渔艺术创作中喜剧手法的运用论文10-06

浅论行政审判中的法律解释与漏洞补充08-14

浅论数字化视野中的符号与文化传播的论文08-29

浅论小学班级文化建设中的评价策略教学论文09-29

浅论世界的哲学态度08-09

硕士论文的写作手法07-29

浅论中国哲学的基本精神08-08

浅论黑格尔的实践观03-10

浅论国际强行法规范的内容1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