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医学中的医学伦理观论文

时间:2020-09-15 14:15:25 医药学 我要投稿

中国传统医学中的医学伦理观论文

  中医是指以中国汉族劳动人民创造的传统医学为主的医学,所以也称汉医。是研究人体生理、病理以及疾病的诊断和防治等的一门学科。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中国传统医学中的医学伦理观论文,欢迎阅读。

中国传统医学中的医学伦理观论文

  【摘要】 中国传统医学对医德、医道、生命、健康等问题的深刻看法和认识,形成了传统医学伦理观,铸就了早期的医学伦理的大厦。它的精诚合一的医德观、以人为本的医道观、“三才”统一的整体观以及朴素的生命质量观为现代医学伦理的发展留下了宝贵的资源,并给当今医学的进一步发展提供颇多借鉴。

  【关键词】  中国传统医学; 医学伦理观 ; 医学伦理

  中国传统医学发展史上,伏羲制九针、神农尝百草一般被认为是中国传统医学的起源。其间随着医疗活动的延伸,历代医家的诊疗实践和辛勤著述,不仅积累了丰富的医药卫生知识和预防、诊疗、康复、保健经验,而且形成了对医德、医道、生命、健康等问题的深刻看法和认识,形成了传统医学伦理观,铸就了早期的医学伦理的大厦。

  1 .精诚合一的医德观

  中国传统医学产生了许多先进的医德思想,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中国传统医学伦理文献当推唐代著名医家孙思邈著述的《大医精诚》篇,文中“精”“诚”二字把中国传统医德原则规范概括到极致。

  1.1  为医要“精”,精勤不倦、博极医源早在《素问·著至教论》中要求医生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历代名医也纷纷从“精”“博”去要求自己。东汉华佗“游学徐土,精通数经”[1]。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自序》中说医术的高明源于“勤求古训,博采众方”,为医要“多闻博识”。孙思邈在《备急千金要方·大医精诚》中指出为医医术要“精”。明代李时珍在《本草纲目》序中言:“长耽典籍,若啖蔗饴。遂渔猎群书,搜罗百氏,凡子史经传、声韵农圃、医卜星相、乐府诸家,稍有得处,辄著数言。”明代医家徐春甫《古今医统大全》中说:“医学贵精,不精则害人匪浅。”

  1.2  为医要“诚”,诚对病患孙思邈在《备急千金要方·大医精诚》中告戒医家:“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 “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行医之体要 “欲得澄神内视,望之俨然,宽裕汪汪,不皎不昧。省病诊疾,至意深心,详察形候,纤毫勿失,处判针药,无得参差。”在病人家中 “纵绮罗满目,勿左右顾眄;丝竹凑耳,无得似有所娱;珍馐迭荐,食如无味;灵醁兼陈,看有若无。”宋代《小儿卫生总微方论·医工论》提出,医者要赤诚济世,“凡病家请召,不择高下,远近必赴”,为医要“贫富用心皆一,贵贱使药无别”,“反是者,为生灵之巨寇”。元代医家曾世荣在《活幼心书·为医先去贪嗔》也说:“凡有请召,不以昼夜寒暑远近亲疏,富贵贫贱,闻命即赴。”

  1.3  为医要“诚”,还要诚对同道作为一个医生,孙思邈在《备急千金要方·大医精诚》中要求:“不得多语调笑,谈谑喧哗,道说是非,议论人物,炫耀声名,訾毁诸医,自矜已德。”宋代佚名《小儿卫生总微方论·医工论》中指出:“凡为医者,性存温雅,志必谦恭,动须礼节,举仍和柔,无自妄尊,不可矫饰。”明代龚廷贤在《万病回春》中批评褒己贬人的庸医:“吾道中有等无行之徒,专一夸已之长,形人之短。每至病家,不问疾疴,惟毁前医之过以骇患者。”陈实功在《外科正宗》提出要尊重同道:“凡乡井同道之士,不可生轻侮傲慢之心,切要谦和谨慎。年尊者恭敬之,有学者师事之,骄傲者逊让之,不及者荐拔之。”

  2 .以人为本的医道观

  中国传统医学以人为本,重视人的生命价值,认为天地万物,莫贵于人,把保护人类健康、减少预防疾病、追求健康长寿作为中国传统医学伦理的核心。“医乃仁术”更是以人为本的医道观的高度概括。

  中国传统医学发展过程中,历代医家倡导以人为本,认为性命攸关为大,医家应潜于医道,济世救人。《素问·宝命全形论》说“天覆地载,万物悉备,莫贵于人”。《灵枢·师传》讲:“入国问俗,入家问讳,上堂问礼,临病人问所便”。张仲景《伤寒杂病论·自序》中从“爱身知己”“爱人知人”出发,指出“精究方术”是为“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以养其生”。王叔和《脉经·序》中言“夫医药为用,性命所系”,“一言有疑,则考校以求验”。皇甫谧《甲乙经·序》中说“若不精通于医道,虽有忠孝之心,仁慈之性,君父围困,赤子涂地,无以济之”。葛洪《肘后备急方·序》中言选录“率多易得之药,其不获已,须买之者,亦皆贱价草石,所在皆有”,以便“贫家野居所能立办”,强调医要“愍人之苦,惆人之急,救人之穷”[2] 。禇澄在《禇氏遗书》提出“用药如用兵”“当验之药未验,切勿急投”。

  以孙思邈为代表的一些医家,更是把尊重人和爱护人的生命发展到极致,立“仁”为济世救人的指导思想。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序》中有“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的著名论断;在《备急千金要方·大医精诚》要求医家心怀仁爱,不管“贵贱贫富,长幼妍媸,华夷愚智”,要“皆如至亲之想”。明代龚廷贤《万病回春》中教导医家要“一存仁心,乃是良箴,博施济众,惠泽斯深”,“十勿重利,当存仁义,贫富虽殊,施药无二”。清初喻昌在《医门法律》中说:“医,仁术也。仁人君子必笃于情。”“仁”还是评价医生的重要标准。南齐杨泉的《物理论·论医》指出良医应是“仁爱之士”“聪明理达”“廉洁淳良”“其德能仁恕博爱,其智能宣畅曲解”。宋朝林逋在《省心录·论医》说“无恒德者,不可以作医”。明代龚信在《古今医鉴·明医鉴》中也说:“今之明医,心存仁义。”由此观之,中国传统医学有着以人为本的仁爱传统。

  以人为本的医道观还体现在中国传统医学的预防伦理思想中。中国传统医学在治疗上历来防重于治。《素问·四气调神大论》说:“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素问·刺热篇》说:“病虽未发,见赤色者刺之,名曰治未病。”东汉张仲景进而阐述治未病思想,《金匮要略》云“夫治未病者,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葛洪提出:“治身养性,务谨其细,不可以小益为不平而不修,不可以小损为无伤而不防[2]。”孙思邈在《备急千金要方·养性序》中说:“善养性者,则治未病之病。”朱丹溪在《丹溪心法》中认为,“与其救疗于有疾之后,不若摄养于无疾之先。盖疾成而后药者,徒劳而已。是故已病而不治,所以为医家之法,未病而治,所以明摄生之理。夫如是则思患而预防之者,何患之有哉?”清代叶天士研究既病防变,在《温热论》中指出,“务在先安未受邪之地”。

  中国传统医学在阐述治未病思想的同时,对医生作出了明确要求。《黄帝内经》中医分三等,名曰上工、中工、粗工。《素问·八正神明论》说:“上工救其萌芽……下工救其已成,救其已败。”《灵枢·逆顺》说:“上工,刺其未生者也;其次,刺其未盛者也;其次,刺其已衰者也,下工,刺其方袭者也……故曰: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葛洪指出:“是以至人消未起之患,治未病之疾,医之于无事之前,不追之于既逝之后[2]。”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诊候》中载:“上医医未病之病,中医医欲病之病,下医医已病之病,若不加心用意,於事混淆,即病者难以救矣。”由此可见,中国传统医学认为治病救人并不是做医生的根本目的,医生的根本职责应该是真正以人为本,促进健康,防病比治病更为重要。正如著名法国医史学家西格里斯在《亨利·西格里斯论医学史》一书中所说:“医学的目的是社会的,它的目的不仅是治疗疾病使某个机体康复,它的目的是使人调整以适应其他的环境,作为一个有用的社会成员。”

  3 .“三才”统一的'整体观

  中国传统医学历来注重从整体的角度去思考人的疾病与健康,使整体观念和辨证论治成为中国传统医学的优势和特色。

  整体观念是中国传统医学理论体系的基本特点和思维方法。早在两千多年前的《黄帝内经》中,中国传统医学就确立了“天-地-人三才”的医学整体观。《黄帝内经》认为人与自然是一个统一的整体。《素问·至真要大论》言:“天地之大纪,人神之通应也。”《素问·举痛论》云:“善言天者,必有验于人。”《素问·宝命全形论》曰:“天地合气,命之曰人。”《灵枢·岁露论》说:“人与天地相参也,与日月相应也。”要从自然和社会环境中去考察人体生命运动变化的规律,天、地、人三才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彼此不可分割。《灵枢·逆顺肥瘦论》说:“圣人之为道者,上合于天,下合于地,中合于人事。”《素问·气交变大论》说:“夫道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认识健康与疾病,不仅是着眼于个体,还要考虑到自然社会环境、精神心理因素等方面的作用。《素问·刺法论》说:“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素问·评热病论》说:“邪之所凑,其气必虚”。《灵枢·本神》指出:“故智者之养生也,必顺四时而适寒暑,和喜怒而安居处,节阴阳而调刚柔。如此则僻邪不至,长生久视。”《素问·疏五过论》说:“精神内伤,身必败亡。”等等。到唐代,著名医家孙思邈又提出“医国-医人-医病”的整体医学模式。《备急千金要方·诊候》中说:“古之善为医者,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医国”指的是社会因素,“医人”指的是心理因素,“医病”指的是生物因素,这种“医国-医人-医病”的医学模式就是从社会、心理、生物整体的角度来诊治疾病,非常重视心理、社会因素的作用[3]。

  相应地,中国传统医学从整体上进行辨证论治。“辨证”的范畴涉及到自然、生物、社会、精神情志等多个方面。“论治”法则也多样化,张仲景认为“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4],说早病防变;《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主张“治病必求于本”,言治病求本;治病要因人、因地、因时制宜,即三因制宜;还有调理阴阳、调理脏腑、调理气血、扶正祛邪等法则。中国传统医学这种在整体中辨证,因人、因地、因时论治,在“三才”统一整体中把握个人的健康与疾病的特色,凸现出人文主义传统和精神,较为贴近现代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

  4 .朴素的生命质量观

  生命质量论是以人的生存质量或生活质量来衡量其社会存在价值和医学目的的一种伦理观[5]。但是,中国传统医学伦理中的生命质量观一般从自然素质和生理功能的角度出发,关注优生优育,思考生命质量,带有朴素的色彩。

  早在隋唐时期,医家们从人的生命质量出发,重视母胎健康。巢元方在《诸病源候论》中主张“妊娠之人羸瘦,或挟疾病,既不能养胎,兼害妊娠,故去之”。孙思邈在《备急千金要方·养胎》中说,妊娠三月,“要居住简静,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弹琴瑟,调心情,和性情,节嗜欲,庶事清净,生子皆良,长寿忠孝,仁义聪惠,无疾”。到宋代,医家们在理论和实践上都注意人口质量问题。陈自明在《妇人大全良方》言:“盖医术之难,医妇人尤难,医产中数症,则又险又难”。主张婚育不宜过早,“合男女必当其年”;提倡婚前检查,“凡欲求子,当先察夫妇有无劳伤痼疾而依方调治,使内外和平”;强调房事有节,择时受孕,节欲保精;注重验胎,胎养胎教,对劣胎“宜下之”“以免其祸”。至明代,一些医家从摄生的角度谈及优生优育。万全的《广嗣纪要·寡欲篇》说:“求子之道,男子贵清心寡欲,所以养其精;女子贵平心定意,所以养其血。”张景岳在《类经·脏象类》中也说:“凡寡欲而得之男女,贵而寿,多欲而得之男女,浊而夭。”由此看来,中国传统医学中的生命质量观形成由来已久,有些朴素的色彩,但是仍不失其科学性。

  综而观之,中国传统医学在医德理论与实践、疾病和健康的认知等诸多方面形成的医学伦理观为现代医学伦理的发展留下了宝贵的资源,深刻地体现了医学的人道主义特质。当今,医学发展要走向整体综合的道路,并实现全面的关怀、对人的关注,提升医道中人性的温度和人道的精神,使医学不仅仅是科学,而且是人学[6]。中国传统医学中的医学伦理观在医学这一发展进程中可供颇多借鉴。

  【参考文献】

  [1] 杨士孝注.二十六史医家传记新注[M].沈阳:辽宁大学出版社,1986: 56.

  [2] 王 明.抱朴子内篇校释(增订本)[M].北京:中华书局,1985:126,240,326.

  [3] 杨鑫辉.中国传统心理治疗的科学性[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1997,5(2):123.

  [4] 范永升.金匮要略[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3:23.

  [5] 郭照江.医学伦理学新编[M].北京:人民军医出版社,2003:41.

  [6] 王月清.佛教思想与现代医学的关联[J].江苏社会科学,2001,5: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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