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管理哲学的核心理念初探

时间:2018-02-13 我要投稿

  管理者自身的道德水平提高了,思想品行端正了,自然可以做好民众的表率,把国家治理好。所谓《大学》之道,实际上就是管理之道;中国的管理哲学,就是《大学》以经之,《中庸》以纬之。《大学》和《中庸》以其微言大义集中体现了中国管理哲学的精义。

  摘要:儒家管理哲学在长期的封建政治管理实践中一直是居于主导地位的管理思想。儒家管理哲学一贯强调以人为全部管理活动的中心,以实施道德教化作为管理活动的首务,以“修、齐、治、平”为实现管理职能的基本途径。正是这些构成了儒家管理哲学有别于其他管理流派的核心理念。

  关键词:儒家;管理哲学;核心理念。

  关于儒家管理哲学在封建政治管理中的地位和作用,学界人士普遍认为,自儒家取得独尊之势以来,“历代封建统治者,不管他们个人有什么偏好,或尊法,或好佛,或崇道,但在治国的指导思想上,基本上都是以儒家管理哲学为主流的”[1]317;“在两千多年的中国封建社会中,从总体上看,还是‘治世’多于‘乱世’,‘稳态'

  多于’无序‘,’常态‘多于’变态‘。因而,反映农业社会常态(稳态)运行规律的’治国之道‘———儒家管理哲学,就无可争辩地成为社会管理的主导思想”[1]321。还有不少人认为,中国儒家管理思想在我国的管理史、哲学史、社会史、教育史和文化史中占有特殊地位,欲富国强兵,实非儒学莫能为。这些对儒家管理思想和管理哲学的评价,是符合中国两千多年封建政治管理实践的基本事实的。的确,中国历代封建统治者在治国安邦的指导思想上,基本上都是以儒家的管理哲学为主流;历朝历代的先贤,不管他们从什么立场和角度对儒家的管理思想作出选择、补充、阐释和发挥,基本上都是围绕儒家圣贤所提出的几个不变的中心理念来进行。正是这几个一以贯之的理念,规定并指导着儒家管理思想的发展方向,体现出儒家管理思想与其他学派管理思想的本质区别,代表了儒家管理哲学的核心理念。本文试图对儒家管理哲学的核心理念作一探讨,以期对当今的政治管理实践提供思想借鉴。

  一、为政在人:以人为全部管理活动的中心。

  儒家认为,造成天下治乱的根本原因在人。正由于人心不古、人心不仁,故乱臣贼子纷起,整个社会陷入“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的混乱之中。既然“天下无道”的根本原因在人,那么要使整个社会回复到“天下有道”,同样也离不开人。因此儒家十分重视人在政治管理活动中的地位与作用,把人视为全部管理活动的中心,围绕人这个中心来展开他们的管理思想和管理实践。儒家学说的开创者孔子首倡以“仁”为中心观念的管理思想,主张“仁者爱人”。按《说文》解:“仁,亲也,从人从二。”可见“仁”实际上是“二人”的复合字。这表明孔子将人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作为自己管理思想的出发点。这里的“人”,既包括管理者即统治者,也包括被管理者。

  关于管理者如何“爱人”,孔子提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2]雍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2]颜渊。这就是推己及人的 “忠恕之道”。看来,“仁”的方法不过是以本人为尺度,来调节本人与他人的关系,这里就包含了管理者与被管理者之间关系的基本准则。首先,孔子要求管理者把与自己相对而言的被管理者当作人来看待,主张关心人、爱护人,重视人的价值,反对“始作俑者”,反对“不教而杀”,认为这只是作为管理者的最起码的条件和要求。其次,孔子进一步主张管理者对被管理者要“富之”而后“教之”[2]子路,要“修己以安人”、 “修己以安百姓”[2]宪问,使“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2]公冶长。可以看出,孔子是将管理活动视作己立、己达进而立人、达人的活动过程来加以阐释的。

  孔子这种“贵人”思想,率先确立了人在管理活动中的中心地位。此后儒家的管理哲学始终沿着这个方向,把人作为管理的主要对象,一切管理活动都是围绕着“安人”和“安百姓”来展开的。生活在战国后期的荀子,以天道自然为基础,把天道运行和人事区分开来,认为人处于与天、地并参的地位。“天有其时,地有其财,人有其治,夫是之谓能参”[3]天论。人的职责是“制天命而用之”,利用天时地利来创造属于自己的文明和文化。人之所以能“自求多福”,能与天地参,是因为“水火有气而无生,草木有生而无知,禽兽有知而无义,人有气有生有知亦且有义,故最为天下贵”[3]王制。荀子认为人之贵,在于懂得利用道德制度建立起各级管理组织,懂得分工协作把大家的活动协调起来,将单个人的力量加以放大,懂得用“礼”来规范人们的思想行为和调整人与人的关系,促进社会整体的和谐发展。

  在儒家思想家中,对孔子“贵人”思想作出重大发展的是孟子。孟子的管理思想主要体现在他的“仁政”学说中,而“仁政”学说的基础是“贵民”,即重视广大民众的力量对维护封建管理制度的作用[4]197。孟子一反西周时期一切政治经济制度都为贵族而设,贵族是国家管理的中心的观点,大胆提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为天子”[5]尽心下的思想。这一“民本”思想可以说是孟子管理思想的出发点。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对于维护政治决策权来说,人民才是最重要最根本的力量,要取得民众的拥护才有国家最高决策权,才有君位;而失去人民的拥护,就失去政权,失去君位。因此对于维护整个国家最高决策权来说,人民的力量是首要的,政权是次要的,君主就更其次了。

  孟子以“民本”思想为基础,发挥孔子的“富之”“教之”的管理思想,提出了自己的“仁政”管理思想。首先,孟子对“仁政”何以能够推行作了论证。他以“性善论”为出发点,认为“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运之掌上”[5]公孙丑上。“仁政”并非什么特别难的事情,管理者只需要从自己固有的“不忍人之心”出发,推己及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5]梁惠王上,这就是“仁政”。其次,孟子对“仁政”的管理模式作了严密的设计。第一步,他抓住人民的生产生活这个国家管理的中心问题,站在“民”的立场对西周的井田制加以改造。在他看来,“民之为道也,有恒产者有信心,无恒产者无恒心”[5]滕文公上。民有恒产是整个社会稳定和发展的基本保证。为此,孟子设计道:“方里而井,井九百亩,其中为公田。八家皆私百亩,同养公田;公事毕,然后敢治私事。所以别野人也”[5]滕文公上;“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

  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5]梁惠王上孟子认为,管理者如能把这种蓝图变为现实,就是王道的开始,然而也仅仅是开始而已。因国家的管理制度,不但要使人民有恒产,生产生活有充分保障,还应重视教化民众,使其“明人伦”。所以孟子接下来又对“仁政”管理模式作了第二步的设计:“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於道路矣。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5]梁惠王上也就是说,在“富之”的基础上还要进一步用道德理想来“教之”,使 “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人伦明于上,小民亲于下”[5]滕文公上这样才能使全体民众都获得全面的健康的发展,造就出一个和谐完满的社会,才算是王道的完成。

  总之,“人”在儒家管理哲学中始终是一个中心话题,全部儒家管理思想都紧密围绕着“安人”、“安百姓”来加以展开。故《礼记·中庸》有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6]一句话,“为政在人”[6]。

  二、为政以德:以实施道德教化为管理活动的首务。

  作为中国两千多年封建社会治道的主流,儒家思想从它产生起就一直倡导“为政以德”,主张用道德教化来感化百姓,从而达到有效的治理。孔子明确提出“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政,有耻且格”[1]为政。在他看来,用道德教化来感动人心,要比一味的惩罚效果更好。“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1]为政。孟子则更加明确地主张“贵王贱霸”,提倡以德服人的“王政”,反对以力服人的“霸政”。他说:“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5]公孙丑上。当齐宣王问及齐桓公、晋文公之事时,孟子毫不犹豫地回答: “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无传焉,臣未之闻也”[5]梁惠王上。齐桓公、晋文公都是春秋霸主,孟子却声称“未之闻也”,其原因乃在于“仲尼之门,五尺童子羞称五霸,为其先诈力而后仁义也”[7]梁惠王章句上。汉儒董仲舒也强调:“教,政之本也;狱,政之末也”[8]。

  需要指出的是,儒家虽然强调“为政以德”,但并不一味排斥“礼治”和“法治”的作用。

  “礼”是西周时期用以调节“君子”即贵族之间的关系的一种不成文的行为规范,其作用介乎于“德”和“法”之间。孔子就主张“道之以德,齐之以礼”,认为在实施道德教化的同时,也要用“礼”来规范人们的行为。荀卿更是进一步主张德与礼、法、刑、赏并举。但是儒家始终强调“礼”、“法”的外在控制一定要与内在控制结合起来,并且以德治为主,辅之以礼治和法制,才能真正有效。礼与法必须通过道德教化最终“内化”为人们的自觉的信念和习惯,才有长久的稳定的效果。如果释德治而一味任法制,最终必定走向粗俗和野蛮,而粗俗和野蛮的管理是不会有长久的生命力的。

  儒家所倡导的道德教化所以能行,是有一定的人性理论作为基础和出发点的。如前所述,人是整个管理活动的中心,任何管理思想、理论都是以对人的本性的认识和理解作为前提的。在儒家那里,人性问题不仅仅是管理理论的必要前提,而且是整个管理活动的中心。儒家的思想家们在人性问题上都持“人性可塑”的主张。人性可塑,则道德教化能行。孔子率先提出“性相近也,习相远也”[2]阳货的观点,认为人人所禀受的天性是大体一致的,没有很大的分别,但是经过后天的习染,人与人之间便渐渐地拉开了差距,不再相近了。孔子虽然没有言及人性的善与恶,但是肯定了人的本性是可以通过后天的环境和教养来加以改变和塑造的。以后的儒家,虽在人性的善恶问题上有较大的分歧,但是人性可塑,相信人的本性经过塑染之后能达到善这一点上却是完全一致的。孟子以为人性中有仁、义、礼、智“四端”这四种根本的善,是人性所固有的,是不学而能、不虑而知的良能良知,是人之所以为人、人之所以异于禽兽的基本特征。仁义礼智之所以叫做“端”,是因为仅处于萌芽阶段,论其数目不过是“几希”,有待于放大和扩充。因此,道德教化的主要任务就是:“存其心”,“养其性” [5]尽心上。在孟子看来,性犹水也,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若能扩而充之,则为君子;若丧失之、遮蔽之,则沦为小人。如果人人皆能扩充此四端,则人人皆可以为尧舜。孟子的性善论在儒家中占有很大优势,后来李翱、王x明、王船山、戴东原等人对人性的看法,与孟子十分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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